就繁琐很难,若是门外汉,或者是听得不仔细者,根本不会发现。
但我知道,沈容安不会听错。
从前我就听闻他这人才华斐然,精通音律,任何曲调都逃不过他的耳朵。
果然,他手指堪堪一顿,猛地睁开眼睛,一双泛着血红阴狠的眸子冷冷盯着我,只如深山野林中盯着猎物的凶猛异兽。
“连你一个妓子也瞧不起我,是不是?”
“你找打!”
他一步步朝我走来,手中缠着的软骨鞭令我止不住发颤。
不等我解释,他已一鞭子抽下去,我轻纱薄衣下的雪白肌肤,立时见了红。
房间外,早已听闻动静的满堂宾客噤下声来,不多时又恢复一室喧笑。
谈论声并不大,但还是句句清晰地传过来。
“哎哟,真是可怜了那个小娘子,偏偏碰上了那个活阎王!”
“嘘—你可小声点儿,别到时候惹祸上身!”
话说得不错,接下来,倒霉遭殃的就是我。
果然,他神色怒极,又是几鞭下来,疼得我眼泪直流。
他恶狠狠地瞪着我,似是说给我听,又像是说给外面的人听。
“你们知道什么,我不过是想活而已,这有错吗?
这个世道,谁不想活着,难道你们愿意去死吗?”
“你说活着有什么不好,难道都要学死老头那般,一味的迂腐愚忠吗?
他最后得到什么了呢?”
“他空有一个清白名声,尸体早不知道丢在哪里腐烂了,反倒是我,如今想要什么没有,在这天子脚下逍遥快活,比那个死老头潇洒多少倍!”
“凭什么你们要看不起我,你说啊!”
我自然不敢回答,只吓得瑟瑟发抖,任凭眼泪糊满了脸。
怎知他怒意更甚,只逼着我的目光和他对视。
“你给我笑啊,哭给谁看!
老子整日被人瞧不起,难道还要受你的气吗!”
然而我越哭越凶,他气得一把将桌椅踢远,朝我扔下一个价值不菲制作精良的金簪。
簪头是朵梅花,栩栩如生,十分好看。
“真没意思,这个就当作给你的赏赐吧!
待明日本侯再来!
你若是再这样哭哭啼啼,你这手指本侯断定了!”
沈容安打开门后,在众人复杂交错的目光中洋洋洒洒地离去。
鸨母是最先冲进来的,看到我的一身伤,一个劲地垂头叹...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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