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对别酒”雪中胭脂我及笄那天,雪下的很大,他说要退婚。
听着皇后姑姑身边的小福子把这事儿说得清楚明白,我倚着软榻,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口秋烟递过来的玫瑰红糖水。
这下腹中暖意升腾,葵水带来的寒凉痛楚才被遏制了几分。
“小姐,你别难过。”
我挑了挑眉,瞥了一眼秋烟脸上写着的难过两个大字,又端起红糖水往下灌了一大口。
“这有什么好难过的?
裴彧终于想通了,我应该高兴才是。”
妾弄青梅凭短墙,君骑白马傍垂杨。
说的正是我跟裴彧两个。
只是如今雪压梅枝,庭院里一层厚重的白让人无处落脚。
自己跟裴彧各自享着荣华富贵长到这么大,安乐无忧地快活了这么久,也该还债了。
给家族门第,世代荣光还债。
殷家几代单传,出了无数战功赫赫的大将军。
唯独到了父亲那一辈,因着出了姑姑这么一位冠绝京华的女子,风风光光地进了宫,这大将军府才有了在京都安稳的倚靠。
还记得从前,我曾问过那位皇后姑姑,为何要进这红墙深宫,自缚枷锁。
那时候珠翠满头的雍容女子但笑不语,只是怜爱地抚了抚我的头顶。
一双眼里揉杂着万千情绪,而后又归于虚无,告诉我,还是不要知道这答案最好。
如今看来,确实是不知道的好。
世人只知,殷大将军和嫡子战死沙场,裴相连夜退婚,一桩好姻缘成了令人唏嘘的无常世事,却不知真正无常的,是坐在龙椅上那一位的心思。
往前看,自个儿的父亲和兄长再也回不来了。
眼跟前,裴殷两家的世交之好散了。
往后看,我兵权在握的殷家绝了后。
自此椅子上那位才算心满意足。
我捻了落在窗沿的一小簇雪,触到指间的瞬间它就融化成水,留不住。
还记得幼时,在姑姑宫中同小宫女捉迷藏,一下子撞在了皇上腿上,宫女们惊慌不已赶忙拉着我行礼。
我却摘了眼上蒙着的布条,福了福身,脆生生地喊了句“见过姑父”。
圣意难测,那时候的那位像爹爹一样,一把将我扛上了肩,逗着我玩了一下午,临了还许了我个恩典。
窗外的雪停了,我令秋烟和含翠给我穿了一身红,梳妆打扮。
珊瑚步摇,鎏金花钿,再添上胭脂,雪中红梅都要黯然...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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