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宅几处总管也都是她的心腹。
此刻也有几个有些权重的婆子跟在她身后。
我理了理衣摆,行下一见长辈妾室的礼,温言笑问:“姨娘怎么来了?”
梅婉贞闻得“姨娘”二字,仿佛谁弹了她的脑门,满面羞恨,怒瞪着我。
后面的婆子也微微变色。
我与哥哥从不给她请夫人安,父亲因此事厌弃我兄妹,冷落我二人许久。
哥哥心粗,不会计较这些东西。
我懒洋洋的,无论父亲是劝是怒,也安静如一幅画屏。
我二人执意如此,父亲又无论怎么都闹不起来。
他懒得同我们置气,规定哥哥见面只是点头便算是问安,我行个半蹲不蹲的礼,梅婉贞也莫再要求我们以“夫人”相唤,只像大姐姐般,向她尊称个“您”,双方各退一步便也过去了。
如今我口口声声唤她“姨娘”便是告诉众人,她的夫人之位已如大江东去矣。
她自信把持内宅已有七年,岂是一个赵氏可以撼动。
不过赵氏虽不能。
但我能。
我面色不变,依旧慢吞吞的:“姨娘,赵姑娘可怜。
去年上元佳节,女儿与众姐妹在上弦阁观景,瞧见她跟在一位主母身后伺候,动辄被人驱使打骂。
“大姐姐慈心,替她解了围,还送了一对银饼与她,留着日后打点丫鬟婆子,少受排挤。
“当时六妹妹笑说那丫头倒好有父亲书房里元夫人那幅画像的品格儿,众姐妹当时皆在,怎就单说是我给姨娘找不痛快?”
梅婉贞冷笑:“你当我是白来找你?
我已打听清楚,她是童守备家的丫头,随着守备夫人送女儿出嫁才进京的,当时便回了边塞,若不是你与大郎为她赎身,又从中斡旋,她一个孤女,怎消脱了罪籍,怎么就再次进了京了?”
我依旧温言道:“姨娘可是冤枉女儿与哥哥了。
女儿瞧那女子面善,怕是族亲,才遣人去问的。
姨娘不也常说,一家子亲戚,本该不等上门便有照应才是,是以才接了自己娘家的一众亲友在内宅做事?”
“四小姐一个姑娘家,操心的事儿倒是不少,你想再扶上去个续弦,勾搭老爷,同我打擂台?”
我就像个棉花套子,任凭她如何激怒也不做反应:“姨娘,我是个没出闺阁的女儿家,知道什么...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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